多伦多8旬医生被骗$410万含恨离世，多伦多骗子保释后再拖5年上诉

密歇根州一名汽车工人的毕生积蓄被骗光后，他曾期待能讨回公道。

然而12年过去，历经数十次法庭诉讼，那个通过精心设计的庞氏骗局骗取他及众多受害者$1600万的骗子，至今仍在多伦多取保候审，等待上诉——这个“极度失望”的美国人已经再也不愿踏足多伦多。

“为什么要去一个包庇罪犯的城市？”Vincent Saragosa在密歇根州接受电话采访时质问道，“我实在想不通，司法系统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起诉他、给他定罪，转头又把他放了出来。”

他口中的骗子正是多伦多男子Steven Nowack。在一些人看来，他是“操控司法系统”的典型代表——不过他的律师Paul Slansky坚决否认了这一说法。

“案件拖了这么久，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责任不在Nowack先生‘故意拖延’，”Slansky近期向《星报》表示，“拖延的是司法系统、多伦多警察局和检察署。所有人都默认诈骗犯就是那个耍手段拖延系统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连串的谎言

大量法庭判决文件显示，2009年至2013年间，Nowack对外谎称自己是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的外汇交易员，名下管理着一只数千万的投资基金。他用谎言诱骗人们投资，承诺会将投资者的资金100%投入外汇交易——但他从未兑现。当投资者要求赎回资金时，他不断撒谎，编造各种理由拒绝支付收益或归还本金，还将责任归咎于银行问题或监管政策。

受害者们纷纷诉诸法律。许多人对Nowack提起诉讼，其中包括一位“善良、敬业且受人尊敬”的多伦多医生。这位80多岁的老人是Nowack的长期客户，曾向其投资近$410万。这场背叛让老人在2017年去世前的数年里一直深陷绝望。

2013年10月，多伦多警方以诈骗罪名起诉Nowack。但六年过去，他才最终站上审判席，而在此期间，对他不利的缺席判决早已堆积如山。众多受害者中，只有这位医生从Nowack处追回了约$50万——且这笔钱大多来自其他投资者。多名法官曾下令要求Nowack提交财务记录，因他拒不配合，法庭判定其藐视法庭，并多次对其处以短期监禁。

“太多时间被浪费了”

2018年，Nowack试图推翻指控，声称案件审理超出合理期限，侵犯了他受《加拿大权利与自由宪章》保护的权利。然而，刑事法庭法官裁定，案件拖延的主要责任在Nowack本人——部分原因是他长期没有律师代理，且确实遭遇过严重的健康问题。法官在驳回其请求的判决书中写道：“此外，为准备一项最终被放弃的动议，也浪费了大量时间。”

在刑事审判开始前，Nowack还曾请求主审法官Rob Goldstein大法官以“程序滥用”为由终止诉讼。但法官随后裁定不存在程序滥用，并在判决书中指出，尽管Nowack声称自己没有故意拖延审判，“但事实上，他在竭尽所能地推迟审判”。

与此同时，受害者们的不满情绪已濒临爆发。2018年1月，一名受害者在给警方的邮件中写道：“他（Nowack）耍的这些可悲手段、造成的种种拖延，还得到了法庭的默许，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终于，2019年2月，陪审团审判正式启动。

诈骗罪名成立

庭审中，Nowack辩称自己并未运营庞氏骗局，只是“挪用了本就有权支配的资金”来向投资者付款。但陪审团并未采信他的辩解，于2019年4月26日裁定Nowack的12项诈骗罪名全部成立。他随即被收押，一个月后，Goldstein大法官驳回了他的保释请求。

Saragosa痛苦地回忆道，六年前的那个9月（2019年9月），Goldstein大法官判处Nowack九年监禁，判决书中称其实施了“一起规模庞大、结构复杂、手段老练且持续时间长的诈骗案”。当天，法庭上的受害者们互相击掌庆祝，以为Nowack会在监狱里待上好几年，为自己造成的伤害反思忏悔。

然而，Nowack几乎在判决生效后立即申请了“定罪及量刑上诉期间的保释”。

2019年9月27日，时任安省上诉法院法官（现已退休）的Gladys Pardu驳回了他的保释申请，理由是“罪行极其严重、检方证据确凿，且上诉理由站不住脚”。

她还做出了一个预判：

“若批准其上诉期间保释，上诉人（Nowack）很可能会竭尽所能拖延上诉审理。本案在定罪前已因上诉人的行为出现严重拖延，若上诉审理再被拖延数年，任何知情的公众都会感到愤怒。”

再次申请保释并获释

六个月后，Nowack再次申请保释。当时是2020年3月，他辩称自己的健康状况使其在疫情期间面临更高风险。检方反对释放他，称尽管“上诉程序已取得重大进展”，但“无法确定申请人（Nowack）是否会继续配合推进”。

尽管如此，Alison Harvison Young大法官仍在2020年4月批准了他的上诉期间保释，判决书中称“本案不存在涉及公众保护与安全的问题”，且由于辩护律师Slansky已介入，“申请人（Nowack）故意拖延的风险已大幅降低”。

自那以后，法庭审理了多起与该案相关的动议，包括2024年3月的两起，但均以驳回告终。这似乎是该案最后一次在法庭上被提及。

在最后一次审理中，一个由三名法官组成的合议庭注意到，该案自指控提出至今已逾十年，自定罪至今也已五年。“上诉案件的及时审理至关重要，这不仅关乎涉案人员，也关乎司法公正的正常运行。因此，现责令双方尽快确定上诉审理日期。”

拖延动摇公众对司法的信任

司法系统积压案件、审理拖延的问题已存在数十年，甚至导致部分严重刑事指控因拖延被撤销。多份报告指出，造成这一问题的因素众多，包括法官短缺以及长期资金不足。

但安省法院退休法官Norm Douglas表示，“资源短缺”绝非借口。他透露，在任期间，自己的重要使命之一就是尽可能抵制拖延。

“公众对司法系统的信任度本就不高，而拖延是主要原因之一，”他在给《星报》的邮件中写道。

他指出，律师申请延期有时确有合理理由，但所有司法从业者都清楚，有些辩护律师会故意“拖延时间”。“优秀的法官能识破这些故意拖延的人，并且敢于对他们采取强硬措施。”

这位前检察官、《你来当法官》（You Be the Judge）一书的作者表示，在指导新法官时，他会给他们提供“如何让司法程序按计划推进”的建议。

其他法官也采取了相应措施。就在上个月，安省上诉法院的一名法官禁止一名女子在未获得司法许可的情况下向法庭提交任何文件。此前数年，该女子一直在为两起无关的定罪上诉——2019年的袭击罪和2015年的酒驾罪。

与此同时，安省首席大法官的沟通主管兼特别顾问Jason Gennaro表示，截至上周四，Nowack案的上诉审理日期仍未确定。

“目前我能告知的是——从经验来看，这起上诉案件的审理进程比大多数案件都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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