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背后的阴影：钻石骗局 | AI Financial恒益投资

编辑于2023.08.03

前言

在我们正式开始今天的讲座前，先问大家一个问题，说到求婚，你第一反应是想到什么呢？相信大家心里都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那么，我们就各自带着心里的这个答案，开始我们今天的讲座。

钻石的起源

钻石，宝石中的明星，曾经的钻石因为其闪耀的外表俘获了欧洲上层贵族们的喜爱，难以开采的特性与贵族的加持，使商人们很喜欢收集钻石并卖给贵族。

闪耀的外表背后，钻石正式被众人所熟知的时间，却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时间地点，一个偶然的故事。在南非金伯利，普通平民对于这种在当时很稀缺的钻石并不熟知，所以一开始当地人很常能在路边看到，他们当时只认为那些是长得比较特别的小石头，但其实都是我们现在认知里的碎钻，那时，每个孩子可能都踹了些特别的小石头在手里，没人认为有什么特别。直到有一天，一个牧羊男孩发现了世界上第一颗大钻石 – 南非之星，南非之星发现于1869年，当时牧羊男孩只觉得它好看，本想用这块石头换来一个睡觉的地方，或一顿早点，可却历遭拒绝，直到遇到了一位名叫丹尼.乔克伯的石头收集家，丹尼.乔克伯一看就看出这颗 “石头” 不同凡响，便用500只羊、10头牛和1匹马的代价把它给换来了。500只羊、10头牛和1匹马听起来好像很多，而这些只换来一块石头似乎很不划算，然而这块石头 – 南非之星，后经检验，重达83.5克拉，这要是换算现在的钻石价格，那简直可以说是天价啊。

除了南非之星以外，还有另外两颗闻名世界的钻石，分别是非洲之星以及光之山。这两颗钻石皆取自世界上最大的钻石原石，重达3106克拉，纯净透明，带有淡蓝色的色调，属于最佳品级。由于原石太大，需分解成几块，后来经切割、琢磨成许多大小不一的钻石，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水滴形的非洲之星，重达530.2克拉，镶在英国女皇的权杖上，现被珍藏在英国的白金汉宫中。而光之山则是原石切割后，第二大的钻石，形状偏方形，重317克拉左右，被镶在了英国国王的皇冠上。

戴比而斯的诞生

上面介绍完了钻石的起源，你是不是会好奇，为什么钻石明明就是块哪哪都有的碳元素，为什么拥有着十倍于黄金的价格，那就不得不去提一下我们这故事的主角，戴比尔斯公司了。

在这样一颗闪耀的明星在南非被发现之后，高产钻石的南非的金伯利马上便聚集了一批又一批的淘“钻”者，开始了一个钻石开采的热潮，金伯利的高产钻石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仅仅一处矿坑“金伯利大洞”就出产了超过一千四百万克拉的钻石，所有人都只想着，我要赶紧跟上这个热潮，一起去开采钻石，好好地大赚一笔，正是因为大家都这么想，导致金伯利一时之间聚集了无数自由采矿者。

这样的一个发现对商人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儿。过高的产量会让钻石跌落神坛，这对商人或者是皇室来说并不是好事儿，对于商人来说，过高的产量会让钻石的不再稀有，而过于的普通会让皇室们认为本属于自己的家当却人人可以拥有，当时，有一位名叫塞西尔·罗兹的人洞察到了这一切，后来，他先是买下了一个主要的矿脉，控制产量，接着再买下其余大部分的矿脉，创建了戴比尔斯钻石公司。

于1888年，塞西尔·罗兹 (Cecil Rhodes)创立了戴比尔斯 (De Beers) ，一间位于南非的全球性钻石开采以及贸易公司，并且当时就主宰了全球4成的钻石开采和贸易，现在更是独占了全球9成的钻石市场，说他是世界钻石业的第一名也不为过。该公司的创办人塞西尔·罗兹 (Cecil Rhodes)，年纪轻轻就展现出了超过同龄人的商业头脑，创造了上个世纪最杰出的商业传奇故事之一。在南非采矿热潮时，他不但不随波逐流，还想到了比开采钻石矿更加能长久赚钱的，那就是租用工具给矿工，从此在南非开启了他的钻石业务。

继租用工具给矿工后，戴比尔斯用积蓄买下了一个主要的矿脉，这时，大部分人肯定想的都是要赶紧连夜赶工，不停地挖矿，不停地开采，把这些钻石都拿去卖了，以此趁热打铁，大赚一笔！然而，塞西尔·罗兹 (Cecil Rhodes) 并不是这么想的，相反，他马上就遣散了一批矿工，并关闭了一些矿脉，藉此大大降低产量，并且制造出钻石很稀缺的假象，那么在产量降低以后，稀缺性上升，这样既控制住了钻石的产量，也瞒住了钻石不再稀有的事实。当时钻石的价格当然也就如塞西尔·罗兹预测的一样，直线上涨，一年内就涨了近一倍。在利用这个主要的矿脉赚到了第一桶金后，塞西尔·罗兹乘胜追击，接连地买下了南非当地的其他大大小小的矿脉，几乎是独占了整个钻石开采以及贸易市场。通过垄断市场，控制产量及价格，戴比尔斯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世界上有多少人会愿意去买昂贵的钻石呢？愿意买的人，一生又会买几次呢？此时，塞西尔·罗兹就想了一个方法，戴比尔斯将只卖钻石给少数卖家，再由他们做卖家，把钻石卖给一般平民百姓，透过执行专卖，戴比尔斯既暂时的减轻了需要承受的风险，更是提高了品牌的等级，让人感觉戴比尔斯的钻石很珍贵，不是唾手可得的。

在1889年时，罗兹和位于伦敦的Diamond Syndicate达成战略协议，为了使钻石的购买价格稳定合理，此协议规范了钻石的产出及维护费用。该协议的成功性很快得到证实 – 例如在1891-1892年的经济低迷时期，供应一直保持稳定。到1902年，罗兹去世时，戴比尔斯已经掌控了世界90%的钻石产业。欧内斯特·奥本海默于1927年坐上公司的主席位置，他在一年前才在管理层挤得一席之位。

戴比尔斯公司自20世纪以来凭借其方位优势在国际钻石市场上实行垄断制度而知名，该公司用了各种方法来不断磨练这种对市场的控制方式：首先它说服了独立生产商加入其单通道的垄断，它涌入市场的钻石和那些拒绝加入企业联合的厂商所生产的钻石相似，而最终，它购买及储存了其他制造厂商所生产的钻石，目的就是为了从供应货源上对市场价格进行控制。

但在20世纪60年代，苏联发现了一处巨大的钻石矿脉，其钻石的大量产出，使得戴比尔斯没法继续控制钻石的价格，于是处于垄断地位的戴比尔斯公司产生了危机。戴比尔斯公司最终选择与苏联洽谈，高价买下了这处钻石矿脉。不过这一次危机仍旧有遗留问题，那就是苏联产出的钻石原矿石平均都小于一克拉，这种钻石当时并不受到市场的青睐，因为当时市场更推崇大晶体钻石，这些小钻石并不是市场的主流。不过很快戴比尔斯就在这次危机中这明白了一个道理，并且用这个道理解决了小钻石的问题，也就是如果只是控制供给端，也就是钻石源的话，其实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重新发掘出钻石矿，如果每一次都重复收购苏联钻石的这种方法的话，早晚有一天戴比尔斯公司会被拖垮，于是戴比尔斯终于重视起了日后让钻石闪耀在全球的重要武器 – 营销。

首先他们做的就是赋予钻石一个特殊的意义，戴比尔斯找到广告公司N. W. Ayer & Son，联合设计出了那句我们家喻户晓的广告语：“A diamond is forever”，我们中文一般翻译做“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单单是这句标语，和他背后戴比尔斯创作出来的爱情故事，就已经是深入人心，并且成功地让人们开始把爱情和钻石捆绑在一起了。但是这样还不够，当时戴比尔斯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小钻石的问题，在当时的社会，没有人喜欢碎钻，毕竟感觉越大颗越好看越值钱，因此，戴比尔斯公司为了解决这次危机，发布了两句关于钻石的宣传口号，“钻石的分量代表了爱情的分量，钻石的纯度代表了爱情的纯度”，这样让无论是大块的钻石还是苏联的碎钻都有了可以销售的空间，并且巧妙地将钻石和爱情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N. W. Ayer & Son通过接近二十年铺天盖地的向大家渲染钻石和浪漫爱情的关联，成功的将钻石深深地植入到大家对爱情的幻想当中，让钻石和爱情深度绑定。这样的宣传手段同时有效的避免了过多的钻石在二级市场流通，使得一手的钻石价格下降。简单举个例子大家就能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求婚钻戒是二手的吧？正是因为钻石和爱情绑定的属性，使得人们并不愿意在二级市场购买钻石，否则，感觉就像是这份爱不是专属的。这样，钻石在二级市场的流通也得到了控制。

戴比尔斯通过起优秀的宣传手段与精心设计的故事，让人们成功的将爱情与钻石绑定，戴比尔斯公司也成功的从通过这些手段完成了通过供给控制价格到通过需求控制价格的转变，这样的转变实现了戴比尔斯公司的一劳永逸。因为无论之后再开发出再多的矿坑，只要人们还认可爱情等于钻石这个观念，戴比尔斯公司就一定不会亏钱。

钻石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在听完了钻石的来源，以及戴比尔斯钻石公司的成功之路后，不知道大家还觉不觉得钻石很值钱呢？实际上，钻石值钱是一个很常见的迷思，如图中所示，右图为黄金的价钱，每克值$83加币左右，左图为钻石的价钱，每克约值$6,300加币，所以说，钻石比黄金贵了近76倍，那么钻石一定比较值钱！

然而，除了看外表的成功与否以外，我们还要分析一下这个物品它本身的价值，首先，黄金是一个稀有的元素，他的产生是非常需要巧合性的，人类是无法自己生成黄金的，稀缺性比钻石要高得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黄金才能成为一个保值品。

相反地，就像上面所提过的，钻石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碳元素，跟其他的碳元素本身差距不大，只是经过了人工加工的切割和打磨后，才成为我们想象中的闪亮亮的钻石，并且，钻石也并不稀缺，世界上有许多包含钻石的矿坑都还尚未被挖掘。另外，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现今社会的人造钻石于钻石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能做到完美无瑕，还能仿照真钻石的硬度、亮度和质量，而且价钱也能大大降低，因此人造钻是钻石的一个潜在的替代品。简单来说，钻石它本身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不仅不稀有，还容易被取代。

但是难道没有人知道钻石是个骗局吗？这个骗局早就不是秘密了，1982年The Atlantic就发表过一篇文章 “Have You Ever Tried to sell a Diamond ?” 来揭露钻石骗局，但直到二十一世纪的止，就算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钻石本身不值钱，甚至人类已经可以很低成本来高质量的制造人造钻石的今天，天然钻石仍旧是几乎所有人婚姻的的必备。

现在请大家回想一下，我们一开始提出的问题，当想到求婚时，相信大部分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的都是钻戒，那就证明了，戴比尔斯的营销策略非常的成功。

既然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钻石并没有这么值钱，但为什么钻戒的产量不减，并且价钱也是居高不下呢？我们以戴比尔斯为例，图中所示是戴比尔斯的年度销量，尽管在疫情初期有所下跌，到了2021年，销量出现大反弹，这证明了时至今日，钻石仍受欢迎，购买者仍然众多。

其中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上面所说的，钻戒和爱情已经被深深地捆绑，这个思想是几乎无法在短期内改变的，毕竟这已经成为了一个社会的共识，因此这世上只要有相信爱情，或是幻想美好爱情的人，就不愁没人愿意买钻戒，第二个原因则是，有很多人是清楚了解钻石骗局的，但是碍于同侪压力以及这个根深蒂固的社会共识，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爱人或是为了面子而买下钻戒，另一方面，还可以顺便和周遭的人炫耀，只要一拿出钻戒，就感觉这份感情高贵了几分。

其中原因不难窥探，钻石的价值其实是我们人类赋予它的，是一个关于人类情感和文化观念的复杂故事，虽然钻石本身是一种普通的碳元素，但它已经被人类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和象征，成为了爱情的象征，一种永恒的承诺，就这样让钻石不再只是其中一种宝石，而是最能够代表永恒的爱情的宝石。说白了，钻石靠着戴比尔斯前期的营销手法，把钻石捧得高高的，给他赋予了一个新的象征性，并且爱情与钻石挂钩的想法，在这百年以来，已经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现代人甚至还有些人觉得没有钻戒的求婚，就不想答应了，即使有人知道钻石并不是真正稀缺的宝石，也会因为社会观念和文化传统而去购买。在现代社会，钻石已经成为了许多人婚姻和爱情的象征，这一观念已经难以逆转了。因此，钻石值钱的原因，更大的是在于人类附加上去的价值，而不是它本身的价值。

这种手段最高明的一点在于他是个明谋，尽管这个钻石闪耀下的阴影被揭开后，很多人表示对这种骗局的愤怒与不屑，可是到头来，由于刻入骨髓的观念使得这些人到头来还是会去买一颗钻石，因为这是已经被刻在社会上的“符号”，钻石这个符号被商家花了上百亿的广告费，打造成了爱情的美好图景，也是表达爱情最直接的方式，这个符号代表的整个社会的共识，个人力量是很难去反抗的。

说到底，戴比尔斯的成功除了前期创办人的商业头脑外，主要还是要归功于他独特而巧妙的营销策略，不仅走在时代的尖峰，还早早洞悉了未来的趋势，成功地制定及执行了有效的解决方案，例如巧妙地解决了小钻石的问题等等，令这个百年企业度过一次次的难关，得以长存。

其实在投资时，大家也要了解，每种投资是不是真的有价值，不要盲目地随波逐流，很多投资的价值不是来自于他的本身，而是太多人的哄抬物价，人为制造出价值，就比如房地产，高昂的房产价格已经使其脱离了其根本的用途 – 即用于给人们落脚之处。太多的资金流向了房地产市场，其中很大一部分资金并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人为炒高的东西终究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结果，那就是当大厦崩塌之后，就没有人会认可其价值。这也是为什么钻石出了柜台就会只能以1折回购了，当自身的价值不够硬的时候，不被认可的那一天终究会到来。只有找对真的有价值的投资标的才能获得稳定持续的收益，因为只有这样的公司的价值才会一直被人认可。